九一八事变后,国民党置国家与民族利益于不顾,一味妥协退让不抵抗。危难关头,中国共产党率先发出抗日救亡的号召。1931年9月20日和22日,中共中央先后发表《为日本帝国主义强暴占领东三省事件宣言》《中央关于日本帝国主义强占满洲事变的决议》,号召全体中国人民“驱逐帝国主义滚出中国”。
被蒋介石强行推入宁都“围剿”红军的国民党第二十六路军,士兵大多来自陕、甘、冀、豫、鲁、宁、青等地。面对家乡沦陷,他们内心十分悲痛,心系民族危亡。如第七十四旅第一团团长黄中岳和副团长苏进等官兵,由于受中央苏区第三次反“围剿”胜利和全国抗日反蒋浪潮的影响,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到第二十六路军总部电台去收听新闻广播,既收听南京的广播,也收听日本东京的新闻。日本电台每天广播的战况都是“昨天占某城,今日取某地”,言辞狂妄、口气嚣张,官兵听了无不义愤填膺。每次听完广播回去,他们都要议论一番。有一天,黄中岳激愤地说:“与其困到这里,不如战死在抗日的战场上。”
其实,第二十六路军广大官兵都知道:进攻中央苏区,会有被消灭的危险。他们的总指挥孙连仲,为了摆脱困境,也想把部队重新拉回北方去。于是,他向南京发电报,要求回北方打击日本侵略者。未等回电,他就命令部队向北开拔。部队刚走到离宁都县城五六十里的湖岭咀,蒋介石突然复电强令他们:“立即返回原防,死也得死在宁都。”部队在湖岭咀停留了两天,只好又开回宁都。尴尬的孙连仲托词告假离开第二十六路军,把军务交给参谋长赵博生主持。
一天,在宁都北门外梅江畔一棵高大的乌桕树下,赵博生指着悬挂的东北三省地图向部队讲演。当他讲到日本侵略者强占东北、到处奸淫烧杀残害百姓时,全场群情激愤,高呼“打倒日本帝国主义”“还我东三省”等口号。其中,一个东北口音的士兵还哭着喊道:“我就是那疙瘩的人,日本人占了我的家,不知老娘和小妹子怎么着呢!”
此时,打入第二十六路军的中共地下党员成立了中共特别支部。他们结合部队官兵现状,因势利导,帮助他们寻找出路。为了试探赵博生,一天,特支决定由王超(特支党员)写封长信给赵博生。几天后,赵博生把送信的译电员罗亚平(特支党员)叫到寝室,从桌上书堆里拿出那封信,指着信上划了红线的地方,称赞道:“说得对呀!有独到见解。蒋介石就是不抵抗主义嘛,说得完全对。不抗日,中国一定亡。”于是,特支决定发展赵博生入党。
赵博生入党后,更加积极主动地联络军中的爱国官兵,与第七十三旅旅长董振堂频繁接触。两人志同道合,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。赵博生对董振堂说:“联合红军,北上抗日!”他还提出以第七十三旅和总指挥部为主,力争第七十四旅也参加。董振堂当即表态:“我的心同你的心一样,有福同享,有祸同当,决不失(食)言。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窗户纸捅开后,他们的心更加紧密地贴在一起。
终于,一场命运的大抉择开始上演了。1931年12月14日晚上,在宁都县城梅江河畔的一幢洋楼里,赵博生操办的一场宴会分别在楼上楼下进行。楼下是军官们的卫士席,楼上是团以上军官席。楼房上下灯火辉煌,宴会办得非常丰盛,有南安板鸭、白兰地酒、三炮台香烟,还有美国水果。赵博生按预定计划,向军官们讲了九一八事变后中国的形势、第二十六路军的处境以及今后的出路,并当场宣布第二十六路军1.7万余人加入红军,同红军一道北上抗日。赵博生的话犹如一声惊雷,震动了整个会场。
第二天早晨,部队开出城外,在南门外梅江东岸河滩上集结,摘下青天白日的帽徽。赵博生语重心长地告诫大家:“我们一定要跟随红军去打日本鬼子……”
宁都起义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一次非常成功的、重要的武装起义,在国民党军队中引起很大震动,同时也使红军增加了一支生力军。起义部队改编为红五军团后,高举民族抗战旗帜,转战大江南北,立下了赫赫战功。
1938年,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。为了鼓舞全国人民的抗日决心和信心,12月,毛泽东在延安会见了部分参加宁都起义的同志,与他们合影留念,并欣然题词:“以宁都起义的精神,用于反对日本帝国主义,我们是战无不胜的!”
红五军团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建立了不朽功勋,并为党、为新中国培养造就了一批英才。新中国成立后,从宁都起义的部队中走出了共和国开国将军31位,其中上将1位,中将5位,少将25位;走出了共和国首任外交官4位、共和国副部级以上领导人6位。红五军团的英雄业绩,永载中国革命史册。
作者:曾春生 陈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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